东方小孙被免职，董宇辉和俞敏洪再次共同出镜直播，似乎为最近轰轰烈烈的“董宇辉与东方小孙”事件划上了句号。

但是，这件事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？董宇辉未来会出走吗？以新东方和老俞的行业地位，为什么两人的“小磨小擦”最后竟然闹得那么大？我们该如何评价老俞和小孙在这次事件中的表现？老俞、小孙，他们到底出了什么问题？东方甄选未来的走向是什么？怎么评价老俞和董宇辉的昨晚直播对话？

带着诸多疑问，我和一位朋友聊了聊，从底层逻辑、孰是孰非等方面，来厘清董宇辉与新东方的相关问题。

共情的基础：我们都一样

从一开始仅有董宇辉的“铁粉”声援，到最后全网发酵，甚至连打扫卫生的阿姨也在私下问，“你怎么看董宇辉和东方小孙？”由此可见，“董宇辉和东方小孙”事件所引发的热度有多高，每个职场打工人都从董宇辉身上看到了辛辛苦苦、勤勤恳恳拼搏的自己。

董宇辉年薪“千万”没错，但我们这些普通人对董宇辉共情绝不是自作多情，更不是所谓的“情绪化”或粉丝以及饭圈的不理性。

这其实是个“阶级”和“阶层”之间区别的问题。在阶级上，小公司的老板和新东方的老板，无论公司大小，老板们和高管们，都是同一阶级。

相反，还在一线干活、要被人管理和安排的董宇辉，与我们这些早九晚五的打工人虽然收入可能不同，却都属于工人阶级，或者也可以说是劳动者阶级。

而“阶层”是说虽然我们与董宇辉都是劳动者阶级，但收入的不同导致我们的阶层不同。董宇辉的消费水平，也许我们消费不起。反而是公司的老板，消费阶层可能与董宇辉更接近。

这就导致很多人容易把阶级与阶层混为一谈。而在这次事件中，绝大多数网民对董宇辉的共情，多数都谈不上是谁的粉丝，更谈不上饭圈。而是来自于同属于“劳动者阶级”的共情，并非是不同“阶层”之间的共情。

我们大多数人，在阶级上与董宇辉一样都是打工者。遭遇过外行指挥内行，遇到过耀武扬威、PUA我们的领导，经历过公司里的拉帮结派、勾心斗角，吃过老板给我们画的大饼，却永远不给我们兑现该有的利益。这些都是我们在职场中早已不堪忍受的，也正好和这次事件中董宇辉所面对的遭遇相似。

而作为同样的劳动者阶级，当我们发现打工人哪怕像董宇辉一样努力，还像他一样幸运，就算是都已经取得像他那样的成就，却仍然无法逃离这些职场打工人的烦恼，这才是我们对董宇辉共情的最重要的原因，相比之下阶层的差异反而不重要。

董宇辉在直播中说：“我不理解大家为什么这么喜欢我”。东方小孙和老俞似乎也没认识到董宇辉的认同价值，反而用饭圈文化来否定某些所谓的“黑粉”。

直播电商赚的本来就是饭圈的钱，东方甄选的东西，多数比超市贵。如果不是饭圈文化，谁会买这种溢价的商品？

所谓君以此兴，必以此亡。东方甄选当年迅速崛起，靠的就是成功打造了董宇辉的人设，吸引了一大批粉丝对董宇辉人品和才华的认可，这不就是饭圈吗？而今天东方甄选亲手砸了董宇辉这张招牌，毁了之前的人设，就别怪整个局面崩塌。

当年新东方的股价，是在董宇辉火了之后瞬间涨起来的，短短半年涨了25倍，创造了奇迹。而如今出事之后股价大跌，也还是那句话：君以此兴，必以此亡。

任何人都不可能只想要一件事带来的好处，却不承担同一件事所付出的代价。

当董宇辉停播的时候，东方甄选甚至还在直播中屏蔽拉黑了一些提意见和建议的网友。如此奇葩的做法，既降低了东方甄选的形象，同时还加深了网友们对董宇辉的认同感，前者压得越狠，而对后者的认同感就越强。

平台重要，还是大主播更重要？

东方甄选CEO孙东旭（东方小孙）在直播中公开表示，董宇辉“年薪不止几千万，只是一部分”，他想对外界解释的是，东方甄选并没有“亏待”董宇辉。想想董宇辉当初的工资才多少，现在都已经给了那么“高”的工资，没有新东方这个平台，董宇辉也不会有今天。

但公司是否亏待员工，要取决于他们所处的行业。年薪千万，在99%的行业都算顶级收入，很多上市公司的总经理、CEO，年薪也就这个水平。但行有行规，在直播电商行业，头部主播都是拿走整个公司的绝大多数利润，薇娅、李佳琦、罗永浩、小杨哥等都是如此。按照直播电商行业的规则，以及董宇辉个人创造的价值、对公司的贡献，再去对比东方小孙提到的“年薪不止几千万”，是不是少了点？东方甄选给董宇辉的薪资，与行业的惯例存在很大的差距。

东方甄选刚创办的时候，很长时间都没起色，是董宇辉在2022年6月火了之后，才带动东方甄选业绩暴涨。东方甄选的股票在2022年5月还只有2.84港元/股，而董宇辉火了之后，6月份最高时就涨到了33.15港元/股，之后更是最高涨到75.55港元/股，暴涨25倍。

因此至少可以说，董宇辉和东方甄选之间是合作共赢的关系，并不存在谁提拔谁、谁施舍谁的问题。公司在成就个人的同时，个人也为公司做出了巨大的贡献。董宇辉当然应该感恩东方甄选，但是东方甄选感恩董宇辉了吗？最重要的是，钱给够了吗？给足了吗？

东方小孙与董宇辉“闹别扭”背后，就涉及到一个非常常见的问题，平台重要，还是大主播更重要？

这还是个随行就市的问题。在90%的行业里，公司都是个人发展的平台。一家大公司，离开了任何一个人都能正常运转，关键岗位上也都会有多个人作为备份。但直播行业完全不同，尤其是对于行业头部主播，主播自己才是所谓的平台，而公司其他的员工，包括管理团队，都是依附于主播而存在的服务和支撑性岗位。

李佳琦、薇娅、罗永浩，这些头部的主播自己就是平台。他们是一家公司、这个品牌的最核心的资产，甚至一个人占到了全公司80%以上的价值。

这跟娱乐圈很像。刘德华、李连杰这些明星，他们才是整个公司真正的核心资产。是明星给了整个团队饭吃，经纪人只是明星的服务员。

东方甄选既然在直播电商的行业，就要尊重行业的规则，尊重今天双方各自的贡献、各自在合作中的重要性和地位。如果当初的方案不合理，就应该及时调整方案以匹配当下董宇辉的贡献和价值。东方甄选和老俞，虽然进入了直播电商行业，却还是保持着教育行业的机制和心态，这是他们定位出现偏差的根本原因。

“大主播更重要”这个电商直播行业人人都明白的道理，老俞和东方甄选却没学懂。

他们更关注另外一个问题，即“去董宇辉化”。认为东方甄选是一家大公司，一个人的去留对公司影响太大，所以东方甄选要搞“去董宇辉化”，要培养更多主播出来，是不是也可以理解？

但这里还是要说到直播行业的特殊性。一个老师、十个老师、一百个老师，都可以培养出来。但头部主播，是可以培养出来的吗？薇娅、李佳琦、罗永浩、小杨哥以及董宇辉等大主播，都是在特定的时期下，天时地利人和都聚齐，才产生出来的偶然结果。

薇娅出事之后，直到现在也没也没能再推出来一个像她一个量级的主播。而比新东方更有钱、有势、有资源的淘宝直播，尝试了这么多年，也没能再培养出“下一个李佳琦/薇娅”，因此就更别说新东方了。行业要出一个头部主播，那是要看命的，哪有那么容易能再培养一个出来。

顶级的主播，就像是一张中了500万大奖的彩票。企业该有的心态不是想着守株待兔，撞大运中了一个顶级主播之后，还总觉得明天还会有兔子撞到树上来。而是应该把这张彩票一定呵护好，千方百计保护他，避免他出现任何丑闻、受到任何伤害。

如果既舍不得给利益，还瞎指挥、PUA，那么人才只会更早、更深地寒心，走得更早、更坚决。董宇辉是老天爷送给新东方和老俞泼天的富贵，而所谓的“去董宇辉化”，是新东方和老俞要把这泼天的富贵亲手推出门去。

解题方法和思路

从董宇辉对外的信息来看，他不是一个太看重钱的人，但他绝对是一个重情义的人，因此当初老俞和新东方的情义，会成为他努力工作的理由。不过，当一个重情义的人，在利益上、权责上、荣誉上、尊重上得不到公平的对待，受到委屈的时候他也会寒心。俗话说：『老实人可以不在乎钱，但不能欺负老和亏待老实人』。老实人寒心了，也会撂挑子。

老俞做了那么多年老师以及“老师的老师”，但直播电商行业的解体方法和思路，他还真不一定会。

1.名分和地位。以董宇辉今天在行业的地位和贡献，按照行业惯例，应该给董宇辉东方甄选合伙人的名分，只直线向俞敏洪汇报，不受孙东旭或其他东方甄选管理层的管理，级别上至少与孙东旭平级。

2.钱。除约定年薪外，按照带货收入的金额与董约定几档分成的比例。按照行规，原则上不低于带货总收入的30%。哪怕是新东方的特殊性，以及董宇辉的实诚、仗义，这个比例也不应该低于15%。所谓千言万语，不如立马打钱。这个分成，最好是回款之后当月就打。情义和尊重，用嘴说出来很淡，直接打钱所表达的态度最直接。

有网友认为，能不能支持董宇辉自己成立一家公司，让他自己当老板？答案是不能。董宇辉是P线（专家线）的人才，他不适合走管理路线。行业中无论是薇娅、李佳琦，都基本不参与公司管理。董宇辉应该充分发挥他的长处，而不是让他陷入到日常繁琐的管理事务当中。公司应该解决好他的后顾之忧，让他可以心无旁骛的做事。

但董宇辉不做管理，不代表可以让东方小孙来管着他，用平衡制来制约他。如果老俞打算用东方小孙来制约董宇辉，那我认为是败笔。对于顶级的人才，不能尽想着去搞帝王心术，想着去控制、去平衡。在这个行业，管理层甚至是整个公司，都是服务关键人才的。

东方甄选和老俞要做的，就是充分给授权、给名分、给利益。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，无恒产者无恒心。就从东方小孙在今年年初套现2亿，而现在仍然持股3亿以上来看，显然无论是名分还是利益，东方小孙和董宇辉之间的待遇都是倒置的。这换成是谁都不爽，钱不给够，还老让外行压着内行去干活。

区别对待，必被市场和现实纠正

谁都没想到，为什么以新东方和老俞的行业地位，事情竟然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？其实这不是行业地位，或者说资源、能量的问题。而是『仁义不施，而攻守之势易也』的问题。（《过秦论》）

这个世界上，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以势压人。如果不尊重客观规律、肆意妄为，那哪怕是全世界最强大的人，就连chuan普也要面对国hui山的动乱、连Biden想要让国hui增发国zhai也是困难重重。连一国的总统都不能违背客观规律，就更别说新东方和老俞了。

孙子兵法说，上下同欲者胜。如果团队的利益与企业一致，自然能够事半功倍。而没有公平的利益、权责、荣誉、尊重，还要PUA别人给自己做事、赚钱，出了事还想以势压人、动动嘴来摆平，那结果只能是镜花水月，南辕北辙。

老俞在这次事件中的做法，是口惠而实不至。如果说董宇辉是韩信的话，那老俞在这件事上就是项羽。

史记里记载，韩信在投奔刘邦之后，刘邦问他怎么看待项羽和自己？

韩信评价道：项羽比您勇猛强悍，但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。项王见人，恭敬慈爱，言语亲切，别人生病，他能流着泪把自己的食物分给别人吃喝。但是当人家有功劳该封赏的时候，印都刻好了，他却拿在手里磨磨蹭蹭边角都磨圆了，也舍不得给人家。这是项王的妇人之仁，却没有王天下的胸怀，又有什么用呢？（《史记·淮阴侯列传》）

老俞一辈子教书育人。我相信史记里刘邦、项羽、韩信的故事，他也应该看了很多遍。可惜这些书都白看了。

“酷吏”东方小孙

这个人面相上给人的第一印象，以及这次事件中的表现，都是传统意义上典型的“酷吏”。而酷吏，体现的是帝王的意志。在新东方里，也就是老俞的意志。

酷吏，是那种谁都不喜欢，只有老板喜欢的人。他们往往是通过极致压榨员工，来取悦公司和老板。而他们自己，往往也同时享受着耀武扬威、支配他人命运的优越感，以及通过做包税人来捞取油水。

一家公司里，谁都可以拉帮结派，但酷吏往往很难拉帮结派。因为公司里多数人不喜欢他们，所以他们就只能100%依靠老板。一旦失去了老板的庇护，这些人往往没有立足之地。因此这种人，在老板看来就成了最能控制、只对老板负责的“嫡系”。

另一方面，酷吏这种人，几千年来，都很少能有善终。历史上强势的皇帝，往往都喜欢用酷吏。秦孝公、秦始皇、汉武帝、武则天等等。酷吏们在皇帝的支持下耀武扬威，也坑害忠良。而一旦老皇帝不在了之后，历史上的酷吏往往下场也都很悲惨。

秦孝公一死，商鞅就被车裂；楚昭王一死，在楚昭王的葬礼上，吴起就被旧贵族万箭齐发射死。这都是酷吏典型的下场，因为酷吏总是得罪太多人。

老俞之所以要罢免东方小孙，而不是让他自己主动辞职，是因为辞职起不到老俞想要的效果。辞职表达的是个人态度，而罢免表达的是公司的态度。现在当务之急，是要解决新东方的危机，这比个人的面子、对错更重要。所以只能是公司来罢免，以表达公司的态度，为公司尽可能挽回形象。

老俞对东方小孙的罢免，目前看基本上属于曹操那种，借督粮官人头来平息民愤的做法。他未来大概率会被调离管理岗，甚至调去其他子公司。但应该只是免除职务，待遇绝对不会太差，手上还持有的3亿多股票也不会收回。

东方小孙作为那个被借头一用的督粮官，不出意外的话，老俞和新东方之后会想办法再补偿他。甚至在风波过去之后说不定另有重用，商界这样的事情实在屡见不鲜。

从老俞对东方小孙和董宇辉两个人的待遇和处置来看，就能明显看出这两个人在老俞心中的分量。

但行有行规，这也恰恰说明，传统行业转型的企业家、管理者，并没有认清直播行业里头部主播才是中心，才是企业最核心的资产。顶级主播个人就是那个平台，而所有人都是在依附于主播这个核心吃饭。

老俞他们仍然把核心主播当成一个普通员工，甚至当成服务员、销售员，当成下属。当定位和身份认同出现了偏差，必然被市场和现实纠正。如果经此事件后新东方和老俞还无法调整，那就说明他们不适合在直播电商行业二次创业。

光靠表面功夫不够

东方小孙的“罢免”，看起来大快人心。而继罢免东方小孙之后，老俞又赶快跟董宇辉来了一场直播对话，试图摆出礼贤下士的姿态。危机公关该有的“术”，该做的老俞基本都做了。

但结果并不理想，并不是因为老俞的权术不够巧妙，而是比这些表面姿态更重要的，是背后更本质的利益、责权、荣誉、尊重。如果这些底层的问题没有改变，那危机的响应哪怕再迅速、再及时，表现得再礼贤下士，也并不能改变根本的结果。

东方甄选，是行业内少见的能卖得比超市贵的直播。而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，是因为之前的东方甄选拥有“大义”。买新东方，就等于助农，等于尊重知识，等于支持文化人，总之是为情怀买单。

但这次之后，新东方彻底失了大义。以后在东方甄选直播间下单，还能跟助农、尊重知识、尊重文化人划等号吗，消费者还能说服自己是为情怀买单吗？

李佳琦的直播间只要一直有低价优势，那无论出什么事故，消费者就还会回来。可东方甄选一旦没了“大义”这个基础，那么谁还会买比超市更贵、溢价了的商品呢？这让消费者不会觉得自己买的是情怀，反而只会觉得自己是冤大头。一旦失去了这个基本盘，东方甄选在行业中就已经是冢中枯骨。它的市场迟早被竞品瓜分，用户迟早流失到其他直播间。

实际上从昨晚的直播来看董宇辉的表现：

1.董宇辉心事重重，非常勉强和疲惫；

2.老俞自说自话，还是在继续PUA董宇辉；

3.老俞还是没有意识到，今天的董宇辉应该是他至少在东方甄选上的合伙人，而不是员工、下属；

4.老俞反复强调董对待遇没有诉求，这其实是对董宇辉道德绑架和PUA，堵上了董宇辉为自己争取合理利益的嘴；

5.明显看得出对董宇辉是安抚以免损失进一步扩大，但对东方小孙却是虽然口头批评，但实则抱有歉意。

6.从弹幕的评论也能看出，直播整体上并没有起到预期效果，网民对老俞的态度和做法并不满意。

董宇辉在直播中就一直强调2件事：

1.想做能够让自己开心的事情；

2.在东方甄选做得不开心。睡不好、压力大都是不开心，但这些也只是托辞和借口。

他不断重复这两条，态度已经很明显。在东方甄选不开心，当然是不想在东方甄选继续干了，但只是有难言之隐，所以才暂时走不了。

这个难言之隐，可能有老俞的道德绑架，也可能有违约金的限制。因为对董来说，如果非要走的话可能会面临巨额的违约金。而无论是谁来付这笔违约金，资本都是要追求回报的。这笔违约金的金额，基本上跟当年罗永浩欠的债在同一个量级。这将意味着董接下来的几年，他也要承受不亚于罗永浩过去几年的工作量，以及还要付出其他（如健康等）方面沉重的代价。

但以上这些我认为都还是表象，底层最根本的，还是因为董宇辉的老实、重情义，不想背上“忘恩负义”名声的性格。

最近流行一句话：『放弃个人修养，享受缺德人生』。可惜以董宇辉的性格，他做不到。

不过话说回来，我们喜欢董宇辉，也恰恰是他的这些性格和品德。如果董宇辉真的能放下个人修养，享受缺德人生，可能也就不会有那么多“丈母娘”喜欢他了。

至于事到如今，新东方和老俞还有什么挽救局面，甚至转危为机的办法。如果老俞真的有解决问题的态度，欢迎他来找我，我很愿意给他提供详细的建议。不过我担心以老俞现在的心态，怕是就算有解决问题的方案，老俞也未必就愿意按照这些建议执行。

毕竟，触及利益比触及灵魂更难。